酥炸小黄瓜

清风明月卤我心|文章挂了就是屏了,不补,指路AO3:sisyfreak

【爱客&狄白】长夜漫漫路迢迢01

这篇没有大纲,但全文应该不会超过2w字,所以2-3章会完结。

大概不会是一篇好的同人文,跟大家想的xover应该也不一样,应该没什么人喜欢hhhh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新尝试而已,所以……OOC预警

以及关于狄白的部分,由于至尊玉完全不遵从历史,所以我也没法把情节人物完全和真实历史接轨了……就勉强凑一下吧ot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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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布景灯在闪。

摄影机嗡嗡作响,在嘈杂的人声环境里,那点噪音本应被淹没的,但刘浩偏偏就听得很分明。罗宏明就坐在他身旁,背靠在尼龙布的马扎上,还未被服化老师打理好的发尾乱糟糟地耷拉在前襟。

大概罗宏明总是对刘浩的凝视格外敏锐,刘浩甚至未来得及在凝视的这阵空档儿里思索什么,罗宏明就偏过头,朝他大大咧咧地笑起来。他毫无包袱地将眼睛眯起,手指落在剧本里侃侃而谈的角色对白上。

“浩哥,”他颇有些乐在其中,“你看白元芳这角色跟我多像。”

刘浩的妆发倒是收拾得整整齐齐,他将烟袋挂回腰带上,伸手去抚顺罗宏明的长发。伴随着刘浩的动作,罗宏明居然流露出惬意的神情,即便缠绕在刘浩手指上的发丝并不属于他。刘浩的手下不停,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非要搬出去吗?”

罗宏明一愣,居然先花了几秒钟考虑刘浩话中的含义,继而才有点心虚地点头。他没想好如若再收到刘浩的追问该怎么去应对,罗宏明一向和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太对付;但如果那是刘浩——罗宏明皱起眉头,不是出于厌恶和排斥,而是一种无措的忧虑。

刘浩拍了拍罗宏明的肩,说:“我帮你把东西收拾好了,待会儿下了戏,你跟我一块儿再去检查一遍。”

这答案是全然出乎罗宏明意料之外的。他眨了眨眼,竟不知该说感谢还是抱歉。末了,他点点头,还是用往日软绵绵的语气说:“还得是浩哥你照顾我。”

相识多年,刘浩头一回被罗宏明的无心之言梗得说不出话。他垂眼盯着束在罗宏明腰间,那属于白元芳的、同狄仁杰相映成趣的绔带,心想,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一直照顾下去呢?然而刘浩是不会将这句带点滑腻的挽留说出口的。因为迎来送往、好聚好散,总胜过分道扬镳和兄弟阋墙。

更何况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分别,只不过是同住七年的朋友终于决定独居。

刘浩甚至还没来得及叹完一口气,一旁打板的场记就喊话了。至尊玉揣着场记簿匆匆往刘浩和罗宏明身边赶。他说:“爱总白客,咱们先试一场?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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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瑶复辟一案过后,白元芳如遭脱胎换骨般,平日里寡言颜色多,谈笑更少。狄白侦探事务所的招牌自然是挂着,往来求助的街坊邻里络绎不绝,招猫逗狗、寻物找人的事宜狄仁杰总是愿意接手的,但那些稍沾点血腥的,他便避之不及。

聪明如狄仁杰,若是想要掩过白元芳的觉察,自然是能想出千百种办法的。

晌午饭后,白元芳会斜倚在廊边打盹,日光那样亮,他却能睡得安稳,偶尔额前一点,朦朦胧胧醒来,一瞥见狄仁杰的所在,他又能睡去。这也是他近来才有的习惯,狄仁杰拧着眉头远远眺望,却从未上前替他遮荫。他知晓白元芳为何累极,一个夜半无眠,在混沌蒙昧中辗转反侧的人,如何能逃过身心俱疲的桎梏。白元芳宁可在明晃晃的正午明日下小寐,也不肯在暗夜里沉眠。

白元芳白元芳,狄仁杰总这么乐此不疲地呼唤,却不知从何而起,“白”字里也添了猩红。由此,狄仁杰便同武皇请辞。

他不卑不亢地作揖,道:“狄某一介村夫俗子,虽有急智,却难堪朝廷重任。庙堂之上,人才济济,狄某志在东山,无管鲍之才,少谢安之义,还请陛下准草民离城。”

武皇端居明堂之上,手下文书翻转,甚至无暇抬眼细看狄仁杰的神态。她沉吟一阵,道:“狄卿身边可还留着白家嫡子。”

狄仁杰心下一惊,忙道:“白元芳自会跟我同去。”

然而武皇反问:“他当真能同你餐松饮涧一辈子不成?”

自是不成。白元芳身上挂着白家军的虎符,莫说是武皇一声令下,单论白元芳自己,若是边关真有骚乱,他也志在必行。但只是这一回,狄仁杰不愿再去瞻前顾后,他只知道再在这神都城里住下去,他的白元芳就当真要一去不返。哪怕只是一年也好,能避且避,再有山雨欲来,他总能想办法应付。

先前的虚与委蛇用完,狄仁杰卸下那副臣子的面色,道:“武皇,虽说有些僭越,但我想你我还算是朋友。就当狄某求朋友帮一个忙,将来武皇再有召旨,我任凭驱役。”

武皇却笑起来,她摇头道:“狄卿太小瞧自己了。既然我放走的是两个人,到时追回的又岂能只有狄卿一人?也罢,我准了。只不过狄卿要记得,虽然你和白元芳两人身在莽野,却永远是朝廷的人。”

权力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,对其趋之若鹜者茫茫,可一旦同它稍有粘连,就永远也难再择净了。

但狄仁杰终于还是和白元芳踏上了南下的旅程。愈往南行,天色也渐暖,或许是受了明净天光的感染,过去月余盘亘在白元芳眉宇间的郁结也消去大半。他咋咋唬唬地脱去外衫,嬉笑着同狄仁杰打闹,手里抓着荷叶擎着的凉水,发冠上夹着落花。天气潮热,白元芳的脸颊也泛红,额前细汗点点,狼狈又可爱。狄仁杰看着心里欢喜,抬手取下沾在白元芳发丝上的花瓣,翻过手掌,将残花又送到白元芳眼前。

白元芳自小在神都长大,至多只北上往返苦寒,从未见过江南风光,因此一切的桃杏烟柳对白元芳而言都是新鲜的。他的眉宇间跃动着欣忭,目光则比喜色跳得更远,将弯曲的河与漂泊的船一同收入眼中。

“狄仁杰,”白元芳勒马转身,“你以前来过江南吗,怎么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新奇。”青年人一身白衣,跨着骏马,呼吸间吞吐的便是潇洒。

狄仁杰故弄玄虚地点头再摇头,道:“当然是——没有来过,但我比你聪明,怎么会像你这样一惊一乍?”

白元芳总是很轻易地就能被狄仁杰挑动情绪,若不是畏高,他大概当即便要从马背上跃起。“你又沉闷又古怪,难怪没有姑娘喜欢你。连白洁也看不上你。”白元芳皱着脸鄙夷道。

狄仁杰哂然一笑,神情中又带些狡黠,道:“谁说没人喜欢我,你不是陪着我一块儿来了吗?”

白元芳似乎为狄仁杰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撼,他横眉怒视狄仁杰,却止不住赧红染上耳尖。“我不跟你一起走了,”白元芳恼道,“你别跟着我,我自己走。”

狄仁杰自是知道他这番恼羞成怒,却也不急,只是引马缓步前行,果不其然,不过一炷香的功夫,白元芳便打马而归,神情较离开时更为气闷。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狄仁杰,诘问道:“你怎么没来追我?”

见他神色愈发忿懑,狄仁杰却不由得失笑,老神在在地开口:“你不认识路,自然会回来找我的。”

白元芳拧着眉头撇开脸,无论如何不愿再搭狄仁杰的腔。然而狄仁杰仍是含笑,指间一转,竟不知从哪里捞出一包晶莹剔透的米糕来。白元芳的目光离不开粘缀在糕点上的桂花细末,又撇不开面子回返狄仁杰身边,因而神态愈发闷火,哼哼唧唧不知所云地抱怨起来。

狄仁杰自然是是知晓白元芳这点好面子的情结,于是牵马踱到他身边,道:“白元芳,方才是我错了,我给你道歉,请你吃米糕。”

白元芳还要端出点倨傲,先是故作矜贵地转开脸,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探向绵腻的米糕。他先是在嘴里含了一口,确定其中滋味,随后才满意点头,道:“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,当然原谅你了。”说罢,他便手心一揽,将整袋糕点尽数收入囊中。

他一面嗅着米香,一面追问:“狄仁杰,你只说武皇有事找我们帮忙,可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派我们千里迢迢地南下?”

狄仁杰眉头一敛,板正道:“她的旨意就是让我们好好休息,当是早先帮她破了大案的酬劳。”

白元芳还想再问,然而眼前人影光景一掠,从口中蹦出的惊呼反而比腾空飘起的身影更迟几分。跌跌撞撞冲向官道途中的幼童被白元芳搂在怀里,先是怔忡,继而才大哭起来。倒是狄仁杰先露出束手无策的姿态,正在他四下慌忙搜寻那孩童的父母之时,白元芳竟得心应手地将他环住,轻声软语地哄了几声,又搭着后背令那孩童窝在自己臂弯里。不几时,涕泣声便消止。白元芳弯眼笑问:“你家在哪里,我送你回去好不好?”

那孩童呜咽一声,又蜷回白元芳怀里,开口说话却很是条理清楚。“谢谢哥哥,我叫柬之,”他一手还抓着经书卷本,“送我回书塾就好了,不必回家。”

狄仁杰见他们两人相处颇为融洽,不由得讶异道:“白元芳,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带孩子这手了。”

白元芳有点难为情,解释道:“白洁小时候都是由我带大的,我爹娘时常奉旨远征——”话方落口,却又噤声,白元芳默然抿唇,面上的愉悦也就散去,“算了,不说这些。我们还是快点把柬之送回书塾为好。”

狄仁杰难得无措,以至于接不上白元芳的话头,匆忙点头。原本趴在白元芳怀里的柬之盯着狄仁杰望了一阵,忽地探出头来,道:“我叫张柬之,哥哥你叫什么?”

需知道狄仁杰天生一张阴鸷面孔,从来是不招稚子喜欢的。他颇为意外地同白元芳交换眼神,随即道:“我叫狄仁杰。”

张柬之立即便朝狄仁杰伸长胳膊:“我跟你骑同一匹马,好不好?”

白元芳哑然,只得将怀中孩童推向狄仁杰,不免忿忿:“明明是我救了你,他可一分力气都没出。你这小孩怎么这样。”

“白哥哥别生气,等我从书塾落课,就请你到我家玩,”张柬之笑得眼睛眯起,竟同狄仁杰有些神似,“我家酿了酒,我娘做饭很香,一定好好谢谢你。”

白元芳来来回回地端详张柬之的面容,继而又忍不住摸索自己身上服饰,心说究竟从哪里能看出自己是个酒囊饭袋,居然要让一名垂髫小童如此安慰自己。他看向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狄仁杰,愈发觉得两人神貌相似,脱口而出问道:“狄仁杰,他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?”

“说什么瞎话,我年纪轻轻,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儿子。”狄仁杰怒不可遏地驳斥。

“白哥哥放心,我跟狄仁杰绝对没有任何关系,”张柬之一手拽着马缰,“他现在恨不得把我踹下马去,哪里会想要我做他儿子?”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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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头一关,罗宏明就愈发活泛起来。大概白元芳的一部分脱线和粗神经还在他身上残留着,因此罗宏明咧嘴一笑,继而同刘浩商量宵夜的时候,看起来比往日更加没心没肺。

他还揪着几个片场里临时添加的笑点不放,胡乱笑成一团,抓着刘浩的手臂不愿意松开,好像非要刘浩应和自己的笑意。刘浩叼着燃到尽头的烟,故意从唇缝里泄露出一点烟草气;罗宏明却抬手将他夹在指间的烟头摘下,说:“浩哥少抽点烟,对身体不好。”他反手抓过保温杯,倒出半杯热水,用白元芳的殷勤神态对着装扮成狄仁杰的刘浩,“多喝水,狄大侦探。”

于是刘浩终于也忍俊不禁。他扣住白元芳的剑,眯起眼睛笑问:“那我们的白少侠今晚想吃哪家的夜宵啊?”

罗宏明想了想,说:“就在咱们俩的家之间找一间呗?回去也方便。”

刘浩的笑容凝固了一秒有余,他甚至忍不住开始考虑罗宏明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的缘由。或许是当真出于体贴,又或许是刻意为之。可他偏偏还是那样自然地同刘浩靠近,就好像他从未准备要从刘浩身边逃远。

而刘浩能够说出口的也只有应允。

罗宏明沉默一阵,又说:“之前叔叔阿姨说要来北京看你,给你介绍对象。”他顿了顿,“要是有合适的,也别忘了我啊。”不知为何,说完这番话之后,属于白元芳的欢畅就彻底从罗宏明的面孔上撤空。

刘浩皱着眉头想问,什么叫别忘了你?是替你也找个漂亮媳妇,还是让我跟女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,也还要对你念念不忘?

但罗宏明居然还敢开口。“我搬出去,就多一个房间,”他的面上带着理所当然的思虑,“这样等叔叔阿姨来,你就不用去挤客厅了。”

如此关切,却听得刘浩无名火起。他不由得沉下脸色,绕回原本的话题,问:“还去不去吃宵夜?”

罗宏明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又咽回,最后还是点头。

几个钟之后还有一场夜戏,因此两人就连戏服也懒得换下,一黑一白两身垮绔长衫在夜中飘飖。刘浩拽着罗宏明的手腕不肯放松,罗宏明竟也温温驯驯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前行。就好像此时再抽回手,是要更深的刺痛刘浩的。可偏偏是罗宏明这幅予取予求的态度令烦闷愈发在刘浩心头绵延。

饭桌上,刘浩盯着罗宏明,见他心不在焉地夹起碗底的火烧又落下,无名闷火烧得更旺。他伸筷替罗宏明将吃食一一摆开,压低了声音:“想什么呢?”明明是你自己三令五申说要走,怎么还要摆出一副被我扫地出门的委屈模样。

“在想明天是不是也拍夜戏,”罗宏明假笑,“还有子豪和至尊玉之后会给白元芳写什么剧情。”

刘浩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,心中对罗宏明虚伪的矫饰嗤之以鼻。于是他故意说:“指不定给他安排个家破人亡之类的。”

罗宏明登时就皱起脸,指责刘浩:“浩哥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啊,白元芳可是我演的,你这样我得多难过。”

刘浩叹气,转过话头去安慰他:“那最后就让狄仁杰把白元芳救走,他俩双宿双飞。”

谁知道罗宏明还是摇头,说:“我们拍的不是基佬,狄仁杰和白元芳都很直,笔直。”

刘浩无话可接,反问:“那你想怎么编?”

“还没想好,”罗宏明说,“不过咱们的剧名都叫‘名侦探狄仁杰’,那狄仁杰肯定得有主角光环、金手指——天降正义。”

可哪怕浑身上下都闪着主角光芒的狄仁杰,也要搭一个武艺高强的白元芳作陪。说话间,罗宏明就要想起自己读过的剧本。他记得白纸黑字写着白元芳堂皇凑到狄仁杰身边,理直气壮地要求:狄仁杰,你跟我组合咱们就天下无敌了呀!

要是罗宏明也能这样坦荡地说出这句邀约该多好?他想说刘浩,咱俩是天作之合,是姻缘一线牵,是牵牛织女过鹊桥,如果有天你真要躺在我最喜欢的球衣上,我也愿意去割袍断袖。一件球衣而已,哪里比得上陪自己看过那么多场球赛的人。

凭兀地,罗宏明竟然羡慕起行走在剧本里的白元芳来。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再那样肆无忌惮地同刘浩颐指气使,刘浩稍一皱眉头,他就要想自己在年少未更事的时候是否作出过逾界的冒犯。于是他就又要怀念起自己尚未领悟心底念头的日子。那时候所有和刘浩的同行都是顺理成章,如果罗宏明不愿意一个人参加社团,就一定能拉着忙得脚不沾地的刘浩与他一块儿掺和。

回程路上,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难得沉默。

临到片场,罗宏明才被墙上挂着的大灯晃得清醒;他捏紧拳头,转身想要同刘浩说点什么,剧本和摄影镜头却一拥而上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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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不是鞍上趴着个张柬之,这段行程对狄仁杰而言或许还算得上舒心。他斜过眼,不着痕迹地打量非要同白元芳勾着手指的稚童,嘴角分明已经撇下,可再细看,白元芳眉眼间流动的愉快却又引得狄仁杰不由自主扬唇。

张柬之嘀嘀咕咕地,又带着点炫耀神色地背诵着书经。狄仁杰轻哼一声,不情不愿地夸道:“你小子还懂得挺多。”

“还真是,”白元芳也点头,“不过,狄仁杰,你居然也会夸别人聪明啊?”

张柬之自得地昂首,道:“因为我本来就聪明嘛。”说罢,他摆动双腿从马上跃下。然而刚奔到家门外,便撞见一瘦高人影。继而便是稚子喊声骤然而起。

“来俊臣,你这卑鄙小人,还敢现身,”张柬之怒斥,手脚并用地撞到那人身前,“我说过,再让我见到你,我一定揍死你!”

来俊臣冷笑一声,手臂一舒,便轻而易举地将总角小童拽到半空,两眼微眯,谑道:“揍我?你哪来的能耐。”然而他话音未竟,便觉喉间一凉。

“放开他,”白元芳手下剑身一挑,言词中夹着寒意,“有本事同我一较高下。”他一贯笑脸待人,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情形。可狄仁杰自然是知道个中缘由,眼见着白元芳眉宇间怒意盛起,他便不免再想起那日朝堂之上白元芳泣血的赌咒。

狄仁杰连忙抓住白元芳发颤的手指,却是转头看向来俊臣,道:“阁下如何称呼?在下狄仁杰……我这位朋友行事冲动,若有冒犯,还请见谅。”说话间,他便向张柬之探手。

“在下来俊臣,雍州人士,周游访学,游历至此。”来俊臣虽应着狄仁杰的问询,眼神却停在白元芳的面上。他眼底一闪,视线从狄仁杰和白元芳的双手上滑过,又道:“狄兄和这位少侠,兴许不只是朋友而已吧?”

白元芳指尖一颤,下意识便要松开自己同狄仁杰相握的手;孰料狄仁杰的手指反循隙向他指缝中探去,最终却被扣得更紧。如此一来,白元芳的面色便不由得带上点窘迫的赧然。来俊臣意味深长地一笑,侧身向后,闪过白元芳斜擎的佩剑,缓言道:“我同柬之有些误会,他年纪小,自然听不懂我的解释。看来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,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。”

逃离了来俊臣牵制的张柬之慌忙躲回白元芳身后,仍盯着来俊臣,虽不言语,却满脸愤恨。白元芳先是看了一眼狄仁杰,见他并无异状,于是也顺声道:“在下白元芳。”

来俊臣却不依不饶追问:“元芳兄可有表字?”

白元芳一怔,继而讷声答道:“自然有的。表字‘杜蘅’,只不过我常以本名行走。”

这下却轮着狄仁杰流露几分诧异,同白元芳相识甚久,他竟从未想过知晓白元芳的表字,平日里只呼他本名,白元芳也应得顺畅。以至于最终却是经由仅有一面之缘的来俊臣之口,才得知此事。

狄仁杰一向机敏,来俊臣话中的探照已令他警觉,更遑论此时躲藏在白元芳身后的张柬之神态何等愤懑。不料来俊臣却旁若无人道:“真是好字,名如其人,字也恰如其分。”

好在白元芳并不吃这虚与委蛇的套数,他沉眉道:“不必说这些客套话,你和柬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?他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”

“他!”张柬之登时便从狄仁杰和白元芳身后蹦出,“他诬告我兄长私通突厥,谋害乡长,害得兄长平白遭逢牢狱之灾!”

来俊臣却不恼,只道:“如若不是令兄行事不周,真有蛛丝马迹可循,光凭我一面之词,又如何能定下他的罪名?”

未等张柬之开口,狄仁杰却冷言道:“究竟是证据确凿,还是里通外国罪大滔天?若非你在张柬之的兄长头上扣下如此通敌重罪,县官又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,先定他个谋害杀人。”

自小在戍边将领深院中长大,白元芳对这番言辞最为敏锐。他攥紧狄仁杰的手,难得露出严肃神情,轻轻摇头道:“狄仁杰,你说话也要小心些。”

然则来俊臣挑眉,哂然一笑,道:“狄兄若是不服,便可随我一同前往县衙问个究竟。恰好县官将此事托由我处置。有幸听狄兄高见,何乐而不为。”




TBC.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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